【团兵】There Is No Ending(转生/清水/完结/挑战三十题/眷恋)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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总有一天，我们能自由地行走於蓝天之下。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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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五岁那一年。 

 

老史密斯坐在他的书桌前，手边正翻阅一本厚厚的书丶鼻梁上架着同样不薄的老花眼镜，「你决定了？」他推了推下滑镜框，对只有十五岁的儿子询问。 

 

「是的。」埃尔温微笑，眼底流露如蓝天清澈的坚定，「况且，这样能减低你们的困扰。」他双手交握抵在膝上，已经拥有成人宽大的手掌，握进了岁月的宽厚与沉稳。 

 

「......埃尔温。」老史密斯阖上手中的书，轻轻将叹息藏进心里，「对父母而言，孩子永远不会是困扰。走你认为对的路，累了就回来休息。」 

 

 

利威尔抽掉凯尼手里的菸，反手熄在菸灰缸里，「少抽点。」十五岁的少年蹙着眉在客厅走了几趟，青涩脸上有与年龄不符的凝重。近似抉择般走动一会儿，利威尔最终站到大门边抱臂而立，腿旁有他一早就整理好的行李箱。 

 

凯尼咋咋嘴，对口里少的那点菸味极不满意，他啧了好几声来发泄心里不满，才将视线落到门边的矮小少年身上，「你们决定了，不後悔？」 

 

「没什麽好後悔的，再怎样也不会更糟。」利威尔摆摆手，不觉得这世上还有什麽能比活在巨人觊觎中更糟糕的事情。 

握住大门门把，他在开门前悄悄停留了短暂空档，又加上几句近乎耳语的告别，「找机会再回来看你们。」指的是凯尼和自己的母亲，「等她可以接受，给我个电话。」 

 

十五岁那一年，他与他一人拉了一只行李箱，带着纯粹的恋情，伴随父母或允许或逃避的态度，上到一辆开往远方的火车。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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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岁那一年。 

 

「午安，利威尔。」刚结束早上课程，埃尔温回来交换下午的砖头书，却见利威尔一个人坐在沙发上，桌面散乱数张广告传单，「你不是有打工？」回头瞧了眼挂在鞋柜上的月历，埃尔温仔细确认自己没有记错日期。 

 

「被解雇了。」利威尔分神瞟他一眼，又继续浏览那一堆广告单，他手里拿着一只红笔丶有一下没一下地转动，不时在传单上勾勾画画，「他们没打算雇用同性恋──最近来的新人看过我们在学校里亲吻。」瞧埃尔温还站在门边，利威尔好心开口解释，他说得懒懒洋洋，就像在和对方讨论早餐吃什麽一样简单。 

 

虽然他难得的幽默感眼前那唯一的观众并不欣赏。 

 

看见埃尔温沉下去的脸色，利威尔哼笑着起身，「也不是第一次......工作再找就行了。」手臂勾住对方脖子，他踮起脚和低下头的男人接吻。 

 

二十岁那一年，他与他在遥远的远方为着生活与学位努力奋斗，少了亲朋好友左邻右舍的闲言闲语，多了与现实格格不入的残酷。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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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三岁那一年。 

 

「这是什麽。」利威尔挡在玄关前，眉头紧紧锁死，拒绝让埃尔温踏入屋内半步。 

 

无辜的男人瞧瞧手里抱的小东西，工作一天的脑袋忽然无法解读利威尔的话，但为了柔软床铺，他还是小心异异地开口，「这是......一只小猫？」 

 

把脏兮兮的男人赶去浴室，利威尔拿来前几个礼拜快递寄来的纸箱，又经过一番翻箱倒柜，找出几件埃尔温不要的衬衫，浅浅地垫在纸箱底部。 

 

他把一脸单纯的小猫放进里头，蹙眉暗暗警告，「不准把你的毛掉出这个箱子。」 

 

「喵──？」小猫歪歪头，蓝色大眼睛委屈兮兮地睁着，发出有听没有懂的叫唤。 

 

三十三岁那一年，厌烦了每个人都想成为媒人的试探，他与他牵着手买下只有大小不一样的对戒，公开他们的爱情；又在一阵要不要孩子的吵闹中，养起属於他们的毛小孩。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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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一岁那一年。 

 

「埃尔温，恭喜！」 

「太好了，埃尔温医生！」 

「埃尔温医生，祝你幸福！」 

 

匆匆踏着上班最後一分钟，埃尔温才刚换好白色医生袍，还没走出办公室大门，就被迎面而来的道贺声淹没，吓得他一愣一愣丶以为遇上了愚人节。 

 

一个他负责的小女孩今天正好出院，穿着公主洋装的孩子恢复活力，从走廊那端蹦蹦跳跳地来到埃尔温面前，送给他一张精致的卡片，「谢谢你，埃尔温医生，一定要幸福喔！」女孩亲了亲埃尔温的脸颊，脸上粉红扑扑的丶气色很好。 

 

埃尔温跟孩子挥挥手，目送康复的她离开医院。 

 

回到办公室的埃尔温看看手中卡片，刚泡好的咖啡香味弥漫，他陷在给病人坐的沙发里，回忆起一早神奇经历，顿时陷入一片云里雾里。 

 

不过忙碌的医生还来不及从卡片里寻找解答，手机里已经有人匆匆忙忙地喊他去手术室，坐回坐位不到五分钟的男人，又再度急急忙忙地离开办公室。 

 

「辛苦了，埃尔温医生。」负责手术室的护士进来收拾器材，正好瞧见刚开完刀的埃尔温准备离开。 

 

从手术室出来时钟不例外地转了三圈半，埃尔温转转脖子，对递来水的同事摆摆手，「还行。」他说。 

 

病人能够好好的，对医生而言，再累也不是什麽大事。 

 

回到久违的办公室，埃尔温放下护理长塞过来的包子，趁休息空档拿起被遗忘在桌上的卡片；细心拆开贴满彩色贴纸的信封外壳，他从里面抽出那张祝他幸福的小卡。 

 

卡片上头印刷一场热闹的派对，里面没有写字，只有女孩用稚嫩的彩笔，画了道漂亮彩虹，彩虹旁边围绕着数颗粉色爱心，洋溢满满幸福氛围，一如孩子留给埃尔温的祝福。 

 

The lights are on. 

 

『叩叩──』 

 

正当埃尔温挑眉研究卡片里的意含，一个护士敲了他的门进来传话，「埃尔温医生，门口有人找你。」她向他眨眨眼，语毕还悄悄地捂嘴偷笑。 

 

无视埃尔温疑问的眼神，完成使命的护士一溜烟地从门口消失，平常有气无力的步伐这时跑得比奇行种还快。 

 

「好吧，看来今天大家都想跟我玩猜谜。」得不到解答的埃尔温无奈起身，他先翻开挂在身上的手机，确定萤幕安安静静丶没有任何指令，才晃悠悠地往医院大门走去。 

 

趴着大门门框左顾右盼，埃尔温不是很想把自己弄成个贼，但他对那群不靠谱的夥伴实在没什麽信心──无论兵团里的丶医院里的，都是。 

 

但精明的男人想破头也想不出来今天是什麽值得纪念的日子。 

 

「埃尔温。」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，那个埃尔温从上辈子直到现在都认得出来的声音，从他身後淡淡飘来。 

 

「利威尔？」埃尔温转过身，对本该待在工作岗位的男人出现在医院，感到万分讶异。朝他走来的利威尔一改平时T-shirt牛仔裤，合身的衬衫故意没有扎进紧身西装裤，带点休闲意味的正式，「你这身打扮会让我误以为是要跟我约会。」看见爱人今日不同已往的穿着，埃尔温决定懒得追就对方来这里的原因，半带玩笑地打量起这身挺帅气装扮。 

 

「不是。」斩钉截铁地开口，利威尔臭着脸打断埃尔温不着边际的妄想。他脸色不怎麽好看，连同冷了几分的声音，让埃尔温不禁开始思索今天早餐的盘子有没有拿到水槽放好？ 

 

不过，等不及埃尔温举手自首，利威尔先一步抬起左手。 

 

表情严肃的男人顶着爱人莫名其妙的眼光，取下了那只从八年前一直带到今天的对戒，又从衬衫口袋拿出一个小小绒布盒子，向对方递去，「我们去结婚吧，埃尔温。」语气冷冷冰冰，完全没有求婚该有的欣喜雀跃。 

 

埃尔温接过盒子，低头注视里面闪亮钻石光芒的戒指，「.......去哪个国家？」他傻傻地问，开始思考要搭哪班班机，才能以最迅速姿态完成爱人的心愿。 

 

「你还想到哪个国家？」利威尔翻个白眼，食指朝地板指着，「就这里。」他早该知道工作时刻的埃尔温对其他事情的反应率等於零，答应韩吉馊主意的他真是愚蠢。 

 

埃尔温闻言回过神来，左思右想一会儿，语重心长地拍拍利威尔肩膀，「可这不合法.......」前士兵长一定被那群毛头小孩气着了，才会出现这种缺乏逻辑的建议，前团长点点头，在心里给自己点个赞。 

 

──顺带一提，人类最强现在成为了某初中的最强体育老师。 

 

「结不结。」利威尔脸上几近扭曲的表情，很好地表现出『我很不爽』的意思。 

 

「......结吧。」比起打哑谜似的一天，埃尔温显然更擅长读懂利威尔的情绪，或许犹豫过几秒的男人，最终还是露出个充满暖意的微笑。 

 

他身为前调查兵团足智多谋的团长，至今依然搞不清楚状况，但又何妨？总归利威尔喜欢就好。 

 

拿下同样戴在左手中指的对戒，埃尔温拉起利威尔的手，替对方套上新的戒指──从中指，换到了无名指──银白色的戒面利落简洁，只有一点钻石光彩，绽放低调而华丽的祝福。 

 

利威尔垂首打量无名指上的戒指，硬冷的表情此时也逐渐和缓，如寒冰消融，从抿直的嘴角开始，化作淡如朝阳的一点笑容。 

 

悄声而清朗。 

 

接过埃尔温递回来的戒指盒，利威尔拣起剩下的那只戒指，替它戴到主人手上。 

 

戒指套入手指瞬间，盛大的欢呼从医院门口迸发，迎接幸福的喜悦一路蔓延，直至充满这栋承载生死病苦的大楼。埃尔温这才发现米克丶纳纳巴丶奈尔丶玛莉丶艾伦丶三笠......他和他曾经信任交托的士兵；还有老史密斯夫妇丶凯尼丶阿克曼女士以及他医院中的同事们，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，都来到了他与利威尔身边，笑着向他们祝贺。 

 

计谋得逞的韩吉·佐耶抱着来到他们家八年的猫，向利威尔和埃尔温吹起响亮的口哨。 

 

「我还是搞不懂发生了什麽事。」埃尔温环顾一周正在喝采的群众们，回过头来对利威尔微微一哂，挂在男人唇边的笑容不减困惑，却不知从何时起，多了种尘埃落定的喜悦。 

 

 

或许直到这个时候，我们才能真正肯定，自己拥有了彼此。 

 

 

利威尔耸耸肩，嘴巴一撇，显然不想多作解释。他从看热闹的人群里借来今日的报纸塞给对方，自己则从韩吉怀中接回自家的宝贝小孩，向睡眼惺忪的猫咪炫耀手上的新戒指。 

 

爱人难得孩子气的举动令埃尔温不禁莞尔，他低下头浏览刚送到手中的早报，头版那张满版照片，盛大地刊选了亮起六色彩灯的白宫。 

 

 

The lights are on  

 

With rainbow colors

 

 

§ 

六十九岁那一年。 

 

埃尔温和利威尔趁周末无事，拖着缓缓慢慢的步伐，到家里附近的草坪踏青，头发同样花白的两个人在草地席地而坐，肩靠着肩丶头抵着头歇着。 

 

「天气真好。」利威尔用手遮去阳光，眯眼眺望蓝天，「Wall·Marria拆除那天，天气也和今天一样。」难得触景思情，前士兵长拍拍埃尔温长满皱纹的手背，开始说起那个青朗的晴天。 

 

人类胜利後第二年，因为过劳去世的第十三任调查兵团团长，并没有来得及看见少了围墙的天空。 

 

「那一定很美。」埃尔温反手握住利威尔的手，他们的掌心不再布满战争磨砺的老茧，却在安稳的岁月中沉淀出令人心安的厚实。 

 

「士兵们都像个孩子一样在墙外疯跑，大家都记得你说过的话。」利威尔想起那个午後，嘴角不禁弯起怀念的弧度。 

 

他记得那群十几岁到四十几岁的士兵恣意奔跑的模样，更记得那群疯了似的家伙们转瞬间列好队，撞击左胸的拳头声响清晰壮阔，第一次，震撼这位带领人类丶带领调查兵团走向光荣的人类最强。 

 

『向人类献上心脏！』 

 

『向利威尔士兵长献上心脏！』 

 

『向埃尔温·史密斯团长献上心脏！我们......成功了！』 

 

震耳欲聋的怒吼响彻云霄，利威尔站在那群士兵前方，亲眼见着一个个坚毅凌厉的表情忍住了颤抖，却在最後一声敬礼落下时，哽咽哭泣。 

 

 

『总有一天，我们会自由地走在墙外的蓝天之下。』埃尔温·史密斯，调查兵团第十三任团长的话，明晰地浮现每个士兵心头。 

 

 

利威尔张了张手，握尽刀刃的掌心爬满细碎伤痕，『谢谢你们。』他握起拳头，将右手抵在心脏上方，向眼前的丶逝去的士兵们献上由衷感谢。 

 

──替自己丶也替那个来不及看到自由降临的男人。 

 

 

踏遍无数士兵的泪水鲜血，人类终究拥有了行走於蓝天底下的权力。 

 

 

「要下雨了，快点起来。」看见远方飘来的乌云，利威尔开始想念他一整个阳台的衣服。 

 

「可是，利威尔......我的腰好像闪到了。」埃尔温瞧着利威尔起身特别快的背影，耸耸肩，露出满脸苦笑。 

 

 

六十九岁那一年，他与他牵着手，自由地行走於蓝天之下；艳阳底下闪烁的戒指，如曾经舒卷於晴空底下的自由之翼，那般夺目灿烂。 

 

 

 

──END── 

 

 

三十分神麽的随风而去吧我写了一天哟orz

 

一直很想写的题材，它有一篇严肃版，是从年初一直写到现在(明明才一万字)还没完成的故事orz希望有天能拿来塞在实体里面，但卡文卡很久，就莫名生出了轻松版，希望大家哪天看到严肃版不会觉得很双胞。 

 

几个月前看到彩虹灯亮，心里十分感动，喜欢的东西就会写无数遍(有病)，所以它可能会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文里哈哈。 

 

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篇与主题不符的文，还是希望看到的人能感受幸福。 

 

祝愿每个人都能幸福而自由，努力地爱着自己想爱的人事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