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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寫完了QAQ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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利威尔，公元2110年以第一名之姿进入军部特别作战部队，负责防守地球与星际的第一前线。屡次星际战争战功累累，成为二十二世纪为人称道的“人类最强”。
离开实验室的那天，二十四世纪政府特别允许利威尔自主选择，看他想独立在都市生活，定期回到科学院接受追踪检查？还是让科学院全权处理他的食衣住行。依利威尔这段时间的不合作态度，政府负责人想当然耳认为离开科学院将是对方最终选择。
可惜他不了解利威尔，更不了解那个男人浸淫的政治生涯比他阴险那可是几倍之有。现任执政者想藉科学院与利威尔矛盾的契机将对方吸收拉拢，这小动作做得太大，身为人类最强的男人想装作没看见良心都得遭受一次深深谴责。
双手抱胸，利威尔扫过负责人的脸庞，冷淡而凌厉的视线冻得对方寒意直冒。
不管哪个年代都相同，真是养尊处优的猪猡。利威尔暗想，视线拉到负责人身后的埃尔温脸上，「我住他那。」他指了指那个闻言愕然的青年博士，直接拍板定案，话音方落，利威尔忽然有种让这个老男人吃瘪的畅快感。
「要起来了？」埃尔温蹲在后院水池畔，朝里头的男人叫喊。他臂弯里挂了条毛巾，蓬松着柔软舒适的太阳气息。
潜伏于水池中央的利威尔跃出水面，透着光，天蓝色鳞片反射金属锋芒，闪烁刺眼微光。他划动结实臂膀，朝埃尔温停驻的方向缓缓游去，肌理紧致的腰背掠着水面若隐若现，快到岸边瞬间，利威尔一个下潜，浪花从水底涌动，不其然往埃尔温脸上泼去。
习惯突袭的史密斯博士气划开屏障，定神闲地挡住当头淋下的池水──这可不是实验室里的特殊液体，淋上去必湿无疑。
不过……矮下身让利威尔搭着他的肩，埃尔温将浴巾披在对方背上。虽是研究人员却依然结实的手臂托着那条漂亮鱼尾，腰部一沉，轻轻松松从池子里抱出完全事不关己的男人。
就算躲开袭击，史密斯博士也逃不了全身湿透的惨况。
「没想到你会选择跟我回来，我以为你巴不得离开科学院。」埃尔温让利威尔打横坐在沙发上，塞给他一本书，自己则坐到对方身后，拿着干爽的毛巾替利威尔擦拭脑后削得短薄的黑发。
「想找一个人麻烦，没有比在他身边添堵来得更为完美。」利威尔垂眼翻动书页，随口回答，显然手中书本比对身后的男人来得更吸引他。
那是一本历史书册，描述他所失落的那两百年。
最早之前，在那个逃命都来不及的世界，利威尔对书本完全没有兴趣。
当时的埃尔温‧史密斯使尽各种手段也无法让他专心读完一本书，而当时的人类最强甚至不讳言表示，他只要能上报公文便足以，至于那些弯弯绕绕的文学素养，谁爱遮折腾自己折腾去。
但在那个只剩他们、只剩下他与最初的利威尔班的世界，利威尔记得他和他的下属曾翻遍二十几个国家的图书馆藏书，耗尽无数休假时光，不过为了寻找两千年前，那个高举自由旗帜的兵团曾经活过的证据。
他花了几天、几个月、甚至几年的时间，花遍所有本该安稳熟睡的夜晚，最终一无所获──他所期待的结果最终一无所获，但长时间规律地接触书本，却让对书不屑一顾的男人，莫名养起了阅读的习惯。
算是因祸得福？或者，之间是否真有祸有福？
「那耶格尔先生？我以为你至少会跟他做个邻居。」埃尔温擦拭完利威尔的黑发，随手将毛巾交给经过的扫除机器人，「毕竟在这世上，你们只认识彼此。」他说，语气充满现实凝聚而成的残忍，利威尔瞥他一眼，转头盯着围绕他们打转的扫除机器人。
埃尔温拿起一件衬衫，在利威尔兴致高昂地转移注意力到扫除机器人身上的同时，替对方一个个扣上上衣扣子。接着他又拿出一件长过鱼尾半截的黑色大衣，经过几番争论，终于让利威尔穿上了它。
「艾伦那小子已经有了未来目标，无须理他。」利威尔翻好大衣衣领，啐了一口，满脸养了个白眼狼的不屑，「况且……」侧过身，利威尔打量埃尔温的眼神充斥言语无法描述殆尽的深意。
「在你眼中究竟是看到那个由传说与自我想象揉合而出的『人类最强』，抑或这个当下站在你眼前的我？把不必要的猜测套到不理解的人身上，你也太过自傲了？埃尔温‧史密斯。」他伸手扯住埃尔温的左脸、向外用力拉动。
「这应该是我要说的，利威尔。比起我的自傲，正透过我看着其他人的你，似乎更加目中无人？」埃尔温握住利威尔骨节分明的手背，透过薄薄一层皮肤，他能感受上头粗糙而凌厉的老旧伤疤，「耶格尔先生（「叫他艾伦。」利威尔如此插嘴）……好吧，艾伦第一次见到我时叫的是埃尔温团长…….我不记得这世界还有老旧能称呼团长的组织。」埃尔温的指尖顺着手里那个手掌指缝滑动，一根一根，将捏着自己脸颊的手轻柔却强制地拔了下来。
他反手托住利威尔的手，掌心向上，将对方布满厚茧的手掌拉到嘴唇前亲吻。
利威尔眯起眼，视线从埃尔温的眼睑滑过，顺着挺拔鼻梁向下，停伫于正逡巡自己手背的薄唇。湿润温存透着皮肤渗进利威尔身体，相隔四千多年，再次点起许久未曾感受的生命搏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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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好久不见，利威尔兵长。』艾伦顺着悬浮光梯爬上水槽，对浮出水面的利威尔做了只有两人记得的敬礼。
『坐下。』利威尔朝他点头，视线从少年脸上滑过，『你的眼睛？』他记得上次分别时对方的眼睛还是翡翠般的深绿，怎么，冰封一百多年后眼睛还会变色不成？
『不清楚，他们打开冰柜检查时就是这个颜色。韩吉分队长说可能在冰封前，受到外星辐射造成异变。』艾伦摸过自己的眼角，耸耸肩，显然不打算花脑筋追究，『不过这样倒跟以前一模一样，习惯多了。』他想起当年拿起立体机动那刻，锐利刀刃堪堪反射自己如兽的金瞳，那瞬间的记忆冲进少年心底，悸动着，过了几百千年。
当年为人类献出心脏的凌云壮志，早已在现实刻意的遗忘中成为苍老斑驳的历史碎片；但深植于记忆中的一瞬一秒，却随着死亡与诞生，继续留存于他与他的奢望当中。
『我见到阿尔敏和三笠了，他们是辅助我生活的研究人员。您也见到团长了？我听说埃尔温团长正是您复活研究项目的负责人。』再度见到幼时伙伴，艾伦似乎忘记这个世界早已失落巨人时代的现实，隐藏情绪的眼底闪过难得雀跃。
利威尔瞧少年一脸兴奋模样，表情倒是十分冷淡，『没有那段身处巨人时代的记忆，就算有血有肉，无法灌注相同情绪的外壳，永远只能用来蒙蔽对现实绝望的虚假奢望。』他从未客气，一针见血地点出少年的天真妄想。
『我明白，在三笠和阿尔敏喊我耶格尔先生当下，我也以为自己只能与他们分道扬镳，独自揣着那段记忆、继续空虚存活。但越与他们相处，我就越无法放弃与他们之间应该拥有的友情、亲情、甚至爱情……您曾说过，没有人能知道自己的选择会造成什么结果，但至少，坚信自己选择的人才能在结果来临那刻问心无愧！』艾伦握紧拳头，他的眼底燃着簇簇星火，一如很久之前那个发誓驱逐巨人的少年同样，莽撞而不顾一切。
经过一次次战争洗礼，失去过无数伙伴，利威尔已经很久没见过艾伦这般少年心性，更没想到他曾说过的话竟从这小鬼口中脱出，在说话者本人毫无意识下、反过来自己教训一顿。
他眨眨眼，正想夸说一句『还不赖』，却听见艾伦继续嘀咕，『就算失败了，我还是可以跟兵长当邻居嘛！』
下一秒，扑天浪潮就从艾伦眼前『哗啦──』盖下。
『就算最终只有我记得那个时代，但我想等到那天，我也能重新找到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价值，所以请祝福我。』
『还有，等我把三笠娶回家那天，请您和团长一定要一起来参加我们的婚礼。』
艾伦右手紧握成拳，抵在左胸、离心脏最近的位置，向他的长官发下以生命作为赌注的誓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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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很介意？」从那细密的亲吻中收回手，利威尔握了握留有旧时伤疤的手掌。
「我不理解你抑或艾伦的过去，但不代表我能毫无芥蒂地任由自己被当作其他人的替代品。」埃尔温趋前再度按上利威尔的手，上头的伤疤明显刺眼，但如同他与他对过去记忆的差距，对于身体记忆的价值同样也横亘深远绵长的鸿沟。
「怎么？这时代不是只需要人在最擅长的领域，发挥最大效用便足以？这种无聊小事还值得你生气？完美先生。」利威尔抬头，那双浅到几近透明的眼睛里，闪烁似笑非笑的嘲讽。
「我们也是人，有七情六欲很奇怪？」埃尔温反问，无法理解这种概念从何而来。
「既然如此，为何要抗拒命运遗留在身上的任何印记？没有人能复制另一个人的记忆、经验、甚至志念，这些伤痕正代表着我与我的下属经历的苦难与光荣。」利威尔反手抓住埃尔温的手掌，他的指尖力劲极大，掐着对方皮肉点点乌青，「这世界每个人都如此完美，甚至连出生前的基因都替人决定好一生致力的方向……这种无须选择的生命减去所有懊悔绝望，不过埃尔温，你曾做过除了成为科学家之外的梦吗？」他如此质问，逼得埃尔温瞬间哑口无言。
利威尔没打算得到埃尔温的答复，基因效益极大化的实验在他出生的时代早已渐渐普及，而他与前利威尔班──除了艾伦那个小子──都是反抗原本人生道路、往军部走去的叛逆份子。
那个年代就存在洗脑式的价值灌输，他更不期待一百多年后有什么圜转余地，「人为什么妄想飞上天空？」他扯开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话题，对上埃尔温诧异的蓝色眼瞳。
「自古以来，人就有与天上神灵沟通的渴望，飞上天空只是其中一种媒介。」听到问题瞬间埃尔温有些怔忡，对话题跳跃之速倍感诧异，不过他随即给出了答案。
「…….这是哪张考卷的正解吗？」利威尔嫌弃地鄙视埃尔温，他举手朝天花板的方向指着，指尖由左到右、虚空划过。跟随他指向的地方，原本洁净空白的天顶逐渐淡去颜色，透出建筑外蔚蓝广大的天空。
蓝天万里无垠，铺展整片晴空。
「人想飞上天空，不过为了得到毫无拘束的自由。」利威尔仰起头，和埃尔温一同看着白云从天的一边、悠缓飘到另一头去。
利威尔记得那三道墙围起的恶臭空气，失去活力、毫无希冀。一直以来他都认为那是世界应有的模样，直到飞上晴天之际、为了人类的自由翱翔剎那，利威尔这才理解，自己一直希望握进手里的自由，究竟是什么东西──在这个能自由穿梭天际宇宙的世界，人类却将最基本、做梦的自由逐渐丢弃殆尽。
不过那又如何？自古以来白日梦就是人类深植潜意识中的本能印记，总有那天，那股涌动奢望的期待终会破土而出，成为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真实。
就像他们当初推倒城墙，那样。
「你希望我寻找活在这个世界的价值，是吧？」收回视线，利威尔碰着自己腰部下方、冰凉的鱼尾鳞片，圆润光华的鳞片染着埃尔温眼睛的颜色，阳光之下，闪耀晴天似的银光。
埃尔温点点头，眉头挑起，「你愿意改变心意了？」他依稀记得两天前，他们才为这个话题争论了不短的时间。
「让我再次拥有得到自由的能力，我就勉为其难答应这件事。」
让我再次凭借你的手拥有触摸蓝天的可能。
让被淹没在时光浪潮的过去，在我们眼前重新呈现。
「没问题，我会为你达成这个愿望。」摩挲手中那只握尽刀刃与枪械的手掌，埃尔温朝对方笑笑，「但我现在变贪心了，利威尔。如果我成功了，是否足以期待那个让你活下来的价值能有我存在的一席之地？」那抹隐藏商量的笑容看在利威尔眼里怎么样都熟稔无比。
「那得看你的本事了。」利威尔边说，边将两个脑袋大的尾鳍拍到埃尔温逐渐嚣张的笑容上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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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伦‧耶格尔看见熟悉的银色悬浮车在眼前停止，不禁露出灿烂笑容，「兵长，你来了。」从上头迎接他曾经长官，已经脱去少年青涩的艾伦一口一个兵长依然叫得如此顺畅。
2302年，艾伦‧耶格尔完成冰封治疗，重新进入政府军部。他加入当前前线特战队，以仅仅两年时间当上特战队队长一职，颇有延续当年利威尔风范的企图。
2307年，这个已经二十五岁的青年队长，正身着一身纯白西装，衣装笔挺地站在婚礼会场外头，等待他两世以来、最为敬仰的『人类最强』。
银白流线型的悬浮车在停稳后，自动伸起面朝艾伦那侧的车门，利威尔从车里探出头，朝艾伦微微颔首，久违地踏出车门、下到草地柔软的地面。
阳光从男人脸上撒落，晴天底下，似乎正开展着足以翱翔天际的巨大双翼。
──end──
后记：
「埃尔温团长。」婚礼间隙，艾伦趁利威尔被韩吉纠缠时，凑到埃尔温跟前。
「恭喜你，艾伦。」埃尔温抬了抬持在手里的酒杯，向新郎致意，「不过什么时候能把团长那两个字去掉？直接叫我的名字我不会介意，毕竟你可是大英雄。」他眨眨眼，眼底有透进难以发觉的笑意。
或许对于洗净千年多前记忆的韩吉、三笠而言，那点一闪而逝的神色连在视网膜上停留的可能性也不会拥有；但艾伦终究是死了两次的人，他『喔──』了一声，露出了然的笑容，「那怎么行，没有团长的兵团、还怎能称作自由之翼？」
没有团长或兵长其中一人的调查兵团，可还真不像自由之翼呢！
「您不打算告诉他？」艾伦瞥了眼被韩吉缠到崩溃、却无法升起半丝脾气的男人，久违地升起看好戏的心情。
埃尔温耸耸肩，顺着少年视线望去，蔚蓝色的双眼掺杂属于那个男人的心绪与温柔，「先前他可没少唾弃我，再等等也无妨。」他说，听来怎么都像阴谋满载的模样。
「......您还真有情趣。」艾伦顿了顿，倒也不再追问两个人是否知道双方深藏内心的阴谋诡计，反正那两个成精的老家伙只有对方能制得住对方。
他站在一片晴空之下，看利威尔终于挣脱韩吉，朝埃尔温走去。
这个充满和平的蓝天已经没有调查兵团存在的必要，但艾伦知道，无论相隔多少光年、超越多少冲破时光的记忆与思念，这个世界最美的风景，依旧是当年并肩作战的伙伴恣意欢笑的模样。
利威尔来到埃尔温跟前，递给对方一杯香槟。
『喀擦──』一声快门响起，韩吉拿着单眼相机在他们身后比『YA！』大笑，定隔四千年后的比肩而立。
艾伦挽着新娘，有种美梦成真的晕眩感，他看着捧花划过天际的弧度，忍不住用力亲吻他的三笠‧耶格尔。
至于那束被哄抢的捧花最后成就哪一对眷属，那可不是他能企及的范围了。
──FIN──
後記：
某種意義不算是人魚文......基本上我已經忘記當初構想這篇文的動機，現在重修覺得有些地方特別地酥麻~~不過我還是尊敬當時想出這篇文的自己，盡量不去更動劇情。
我想這也是我當初看展覽的情緒，當科技超越一切成為推動世界前進的最大動力，人性又將擺在哪個位置？而人到那個時候，還能有自己的思想存在？
大概是這樣的感想↑(那個展覽看得不是很舒服完全沒有回憶的意思.....)
至於其中埃爾溫與利威爾對對方的感情.....轉生沒記憶paro本來就是個見仁見智的問題，就請大家自由地發揮想像(好不負責...)團長啥時恢復記憶我也沒計畫= =
總之最喜歡最後一段，因為是最近寫的(滾.....
